【巍澜·无间道】09 你想同归于尽？
警匪AU
黑卧白·警官巍✖️白卧黑·黑道澜
这一章是真·船戏
华丽而厚重的帷幔将阳光阻隔在玻璃窗外，室内的一切光源，都来自于船舱顶部那一盏折射着无数细小光芒的水晶灯。
舱室不大，厚厚的地毯铺满地面，典雅的欧式桌子，两张狮子头椅背的宽敞皮质扶手椅。
赵云澜就站在床边，罕见地着了一身黑色呢子风衣。风衣敞开的衣领透出西装的影子，原本是一丝不苟的装扮，他却偏要把衬衣扣子松开两颗，星空色领带宽宽松松地系着，严肃之中透出一股玩世的气质，两只眼睛却如云鹰一般，犀利地打量着全场。
桌旁，韩琛在会见一个极为重要的客户。他布局良久，就是为了这一单——成交，龙云帮自此可以直接沟通欧洲市场，他想要布局的整个毒品网络最后一个关节就疏通了。
为此，他故意与云龙湾警方摩擦不断，各种看似有用的线索堆积在警察们面前，让他们看起来哪一个都有用，深查下去却都无果，牵扯大量精力的过程中，同事们的不断受伤，又另源源不断产生的愤怒情绪打乱着查案节奏。
走到今天这一步，一切尽在掌握之中。
所以，当韩琛拉着一船底的高纯度毒品与客户握手成交的时候，他如何也料不到，警方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上了他的船。
他当然不会想到，自己的卧底竟然有一天会和警方的卧底联手。别说是他，任何人都难以想象——这该是多么危险、又多么巧妙的合作——两个人为了极为强烈的共同目的，竟然可以不问身份、不问立场地形成一种意外牢固的联盟。
韩琛谋划的很好，原本三个警察的营救可以大大牵扯警方的警力，而击杀药sir的意外收获，又让警局更加焦头烂额。
这个时候，他又在港口放了一枚大烟雾弹：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，一百万的货加上一个地区的小兄弟，足以让警方相信这就是韩琛以绑架三个警察而掩盖的交易。
于是，在警方全面扑向港口的时候，他与真正的客户正漂在云龙湾靠近F国的海岸线上抽着雪茄谈生意。他们的位置从港口坐船，最快也要半天的光景。
然而，他当然不知道，警方早就根据赵云澜的情报把三个警察的营救位置做好了布控，之所以到了韩琛预算的时间再营救，就是为了不打草惊蛇。
他更不会知道，伤病未愈的沈巍一定要坚持上岗，假装是根据赵云澜的线索和港口的情况，“推断”出了韩琛的真实目的，与高队带着一种警员从峡湾外围一路包围过来。
所以，当警察破窗而入的时候，韩琛实在是吃了一惊 —— 这他妈怎么可能？就算百密一疏有算错的地方，沈巍这道保险为什么没给自己通风报信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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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云澜站在窗边也是遭了秧，瞬间就被破窗的玻璃渣撒了一头发。
遮脑袋的手臂还没放下来，就被反手抵在舱壁上——身后这熟悉的力道让他嘴角扯出一个苦笑——好巧不巧，怎么又被他们家沈警官给摁住了。
屋里一瞬间混乱至极，不知谁先开了枪，子弹嗖嗖地破空，凳倒桌翻。韩琛不愧是极富经验的大毒枭，他趁着混乱一把推翻椅子，撞到了扑过来的警察，掀起桌底下的木板就钻入了舱底。
赵云澜了解韩琛这条船，舱底空腔里藏有艘摩托艇，速度极快。若是被他开走了，只要穿过F过边界线，警察就再难拘捕。
于是，他一个矮身翻过身子，眼看就要挣脱沈巍的束缚，转头却对上了沈巍的目光。沈巍也看到了韩琛的动作，他瞬间就明白了赵云澜想干什么。
“走”。枪林弹雨来不及说话，沈巍只能用口型说了这么一句，然后猛地松手，将赵云澜推向地道，自己也装作追踪犯人，只身追了下去。
赵云澜来不及震惊沈巍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，他迅速跳入舱底，看到空腔正被打开，海水漫入进来，韩琛已经发动了摩托艇。
赵云澜眼疾手快地身边的快艇，亦将它推入水中，自己迅速跳上去将快艇发动起来。这时候，追下来的沈巍也一同跳上快艇。
就在艇身离开舱底的一刹那，地道中追下来的警察开了枪——他们自然以为沈巍是去抓赵云澜的。
一瞬间，沈巍就看到赵云澜背部中弹，在自己面前猛地摔倒在甲板上。
快艇嗖地就冲出了舱底。
沈巍只听到后面的同事在冲着对讲机喊：
“韩琛乘坐摩托艇向东南方向逃脱！请速追击！请速追击！……”
他知道，同事是在呼唤外围的警用快艇，而无论如何自己必须跟紧韩琛，因为F国的国境线，已经很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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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赵云澜，赵云澜！”沈巍一边把控着方向，一边大声呼唤。
赵云澜在凛亮的阳光下坐起身来，扯开大衣，露出薄薄的一件防弹衣。
“卧槽，一点用不管，疼死老子了。”
沈巍刚刚按住他的时候就知道这人穿了防弹衣，所以并为太过担忧，但是看着人身后仍是被子弹嵌出一道深深的血痕，还是皱紧了眉头，不说话。
赵云澜嘴上抱怨着，眼睛却从未离开过韩琛的身影。照这个船速，到边境线之前，他们根本追不上韩琛。而在这种速度的海面移动，手枪开枪基本等于无用。
“赵云澜，一会儿到了国境线，你跳下去，后面警务快艇会救你上来。”沈巍头也不回地说。
他已下定绝心，决不能让韩琛活着逃走——为了沈面的安全，为了自己的身份再无暴露的可能性，他必须，让韩琛死在这里。
“沈警官什么打算？”赵云澜声音慵懒，目光却极为严肃：“你这是要，撞过去啊？”
沈巍心里一惊——赵云澜居然瞬间就看出了自己的用心。
沈巍不说话，闷头加速。韩琛未曾回头，他只是一门心思地冲向既定的方向——既然选在边境线上交易，他怎么可能没有准备自己的逃生路线？
赵云澜眯起眼睛，他没有试图去劝沈巍，而是紧盯着韩琛逃亡的路线。
他发现，韩琛并非是在最短距离上冲向国境线，而是似乎向着某个既定的位置。
以韩琛的能力，他有理由相信，老狐狸必定在那边安排了人接应。既然是这样……
“沈警官，你把方向稍微偏右修正三十度，然后继续追。”赵云澜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。
沈巍知道，没有把握的话这人不会瞎说，于是他微微调转控制盘，向着右边开过去。
起初快艇看似离韩琛却来越远，却在接近国境线的地方，缓缓拉近了与韩琛的距离。这就更加证实了赵云澜的猜测。
“赵云澜，我说跳你就跳。”沈巍急促地说。
“好”。赵云澜出奇地爽快。
快艇的速度已经开到极限，照这样开过去，必然在穿过国境线后很近的地方就会与摩托艇剧烈相撞。
“跳！”沈巍精神高度集中，冲着身边人高声喊道。
突然，“铮”地一声脆响，一条钢管清脆的砸在方向盘接口处，方向盘骤然断裂，沈巍猛地后仰，就感受到一条臂膀强势地挟持着自己翻入海中。
当他急速上升浮出水面的时候，一声巨响在海面上炸裂开来——
快艇终于在穿过国境线的位置撞上了摩托艇，火焰蓦然腾起，气浪裹挟着碎片四下飞散，滚烫的空气灼灼地扑过来。
望着滚滚的烟气，沈巍陷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。
十年卧底的日子，与韩琛相处的那些记忆历历在目。
世界上第一个带他过上富足生活、又将他推入无间地狱的人，就这么化为了海水中的尘埃。
一瞬间，他仿佛猛然松了一口气，而内心却又被不知从何而来的空罗怅惘席卷——
就这么，结束了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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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咳咳咳……”一阵咳嗽在身边，将片刻恍惚的沈巍唤醒过来，赵云澜湿漉漉的头顶映入眼帘。伤口浸在海水里，他疼地龇牙咧嘴。
“赵云澜！”他游向他，伸手将人的一只胳膊架子自己肩膀上。
“沈警官，这么帮我这个一个罪犯，是不是不太合适？”赵云澜看出了沈巍的恍惚，只当是他这阵子受了伤又太过疲惫，于是忍不住逗逗他。
“省省吧你，我早该知道是你。”沈巍瞪了他一眼，“怎么着，古惑仔没当够？”
“还好我没早点见到你，不然身份一早不就暴露了。”赵云澜三分玩笑，七分认真地看着他。
说者无心，听者有意，沈巍的心跳猛然漏跳了一拍——赵云澜回到警局的第一件事，一定会查找内鬼。
他，会怀疑自己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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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队！”警务船的轰鸣声渐渐近了，小郭向沈巍挥舞着自己的帽子。老楚开船，在两人身边停下，看见跟沈巍在一起的赵云澜，便摘下自己腰间的手铐。
“老楚，他是咱们的卧底。”沈巍一边说一边接过祝红递过来的毛巾，捂在赵云澜一头湿透的头发上。
“沈队，这……”老楚当然很敬重卧底，但是例行公事，在核实完赵云澜的身份档案之前，他必须对所有人的安全负责。
沈巍理解，他一手拿过手铐，转向赵云澜，赵云澜配合地伸出双手——咔哒一声轻响，手铐锁住了赵云澜的右手。
而手铐的另一头，被沈巍扣在了自己的手腕上。
“我看着他。”他风清云淡地对身边人说。
林静和祝红面面相觑——看来沈队对这位卧底兄弟真的是很欣赏了。他们忍不住偷偷打量赵云澜，不看不要紧，一看吓一跳：
这这这，这不是龙云帮的三当家吗！卧底卧到这个层面也太牛逼了吧！
“祝红，别愣着，赵云澜身上有伤，你叫队医过来给他包扎一下。”沈巍下令道，“老楚，尽快回去给赵警官恢复身份吧。”
“沈警官，我想抽根烟。”赵云澜此刻在海风力觉得浑身都在发冷，背部的痛楚无比清晰。而他的烟在右口袋，自己拿着很别扭。
沈巍帮他掏出烟，烟的外皮却湿了，几次都点不着。
“抽我的吧。”老楚递过烟来，赵云澜却没接。
“你的没用的。”他有些恍惚地说。
沈巍看出了他的不对劲，伸手摸了摸人的脑门，不发烧。
赵云澜费劲地去撕扯烟浸湿的外皮，沈巍拿过来，帮他。
猛地一扯，烟从中间断开，里面的白粉飞散出来，大家刹那间都愣住了——
“赵云澜！”沈巍一只手拽住赵云澜的衣领，皱紧眉头瞪着他：“你吸毒？”
“沈警官，工作需要嘛。”赵云澜眼睛里闪动着看不清的情绪。
沈巍瞬间就咬紧了嘴唇，愤怒和震惊全都化为了心疼——
卧底的无奈，没有人更能比他更能体会了。
“我帮你戒。”他在赵云澜耳边轻声而有力地说。
赵云澜终于点燃了半颗烟，深吸了一口。
因着冷风迎面，他眼睛含了水光，默默看了着身边人的人，良久。
“我还是去戒毒所吧。”
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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